摄影：姜国玲、*林、彭月磊等
与中国这边相比较，俄罗斯的乌苏里斯克市生态环境还要好很多，绥芬河在中国境外流经这里，这里的人对这条来自于中国、途经后汇入日本海的河流所给予的珍视和爱护丝毫不亚于中国人，在乌苏里斯克的时候，笔者对俄罗斯人这种由骨子到灵*与自然合而为一的印象很深刻，也很感动！乌苏里斯克在年之前叫“双城子”，中国曾经有两朝重府设立在此，这也是乌苏里斯克曾经叫“双城子”的原因。在俄罗斯境内绥芬河畔乌苏里斯克的山坡上，前苏联的考古学家奥克拉德尼科夫曾发现这里有人工垒筑的土墙，土墙沿着广阔溪谷的地形起伏蜿蜒伸展着一座古城的残垣，它以粗壮的线条勾画出古城的轮廓；而这只是表面一层的城垣，在此城郭土层之下还有一重古城墙的遗留——经中国以外的考古学者来证明乌苏里斯克的“双城”史，绥芬河流域的早期历史又有了一个新颖的考察视角。笔者又来到在中国境内的绥芬河畔踏查，隶属东宁市的大城子古镇也有一样的遗留，“大城子”也为此而得其名。
在大城子时，当地农人和笔者描绘了当年的古城墙和它的走向，这令我倍感激动。激动中也有失落，只找到了镇*府立的一块上面书写着“大城子古城址”的石碑，那沿着旧城垣走向重新垒筑的一段高台，仿佛一处土冢，打开绥芬河岸边那尘封几千年的往事，经过了时空里的一道看不见的门……
公元年的一天，唐廷的侍御史张行芨迢迢万里从大唐国都长安启程动身，前往东方一个遥远的叫靺鞨国的地方“招慰”。临行前张行芨听长安人说靺鞨国人凿土穴而居、善射猎，男子着猪犬皮裘，头插虎豹尾，以溺洗手面，更可怕的是父母死掉有以其尸捕貂、貂食其肉的野蛮习俗，这让张行芨等招慰使者感到此行即便逃过了途中虎狼之口，也难逃靺鞨人的剑戟，真是前途不卜、凶多吉少啊！
靺鞨部族是从前生活在吉林、黑龙江一带的古游牧民族中的一个，游阅历史得知这个部族的确是易怒而好战的，他们有很多水火不容的分支就是一个证明。其中的粟末靺鞨是对今天牡丹江一带的靺鞨人的称呼，他们是在公元年在其酋长大祚荣的率领下迁徙到牡丹江上游地区居住的。在大祚荣的率领下粟末靺鞨制服、控制了周围的靺鞨各部，建立靺鞨国——今吉林省敦化市便是这个靺鞨国的国都。
如果不是这个神秘的方外之国几年来在边塞已经成了气候，而且还越来越强盛乃至于声名远播，也不会引得大唐帝国遣使前来招慰。当时唐朝正值创业时期，虽然已经具有极大的*治、经济实力，但是为了稳固边防、扩大影响，从而“招慰”靺鞨国。
张行芨与随行的百名侍卫离开长安越走越远，他们跋山涉水、一路东行……终于逃过了虎狼之口来到了靺鞨国国都。他们发现这个原始部落社会远非想象的那样落后，由于贫富分化而导致封建社会具有的先进社会分工在这里已经出现，这里的每个人都守土有责，街面上井然有序。
而更没有让张行芨想到的是大祚荣这个身着猪犬皮裘、头插虎豹尾原始部落酋长式的男子思想却十分开明。原来大祚荣听说大唐使节张行芨一行的来意后，也觉得此时与唐修好进一步增强自己的*治实力也是十分必要的，是大唐使臣的诚意和智慧感动了他、折服了他，很快他便与大唐使臣达成了共识。随后大祚荣遣使节带着贡品前往长安，臣服了大唐。在年，大祚荣正式得到了唐玄宗的册封，成为了大唐的“左骁卫大将*、渤海君主”，改靺鞨国号为“渤海”，这便是渤海国的由来。
渤海国的疆域初限于靺鞨的部分故地，方二千里，但经过大祚荣和其子大武艺两代，领地逐渐扩大。历史上表现最为突出的是被称为渤海国中兴之主的第十代宣王大仁秀，他广开土宇，境域达方五千里，大体上包括今东北大部、朝鲜半岛北部及苏联沿日本海的部分地区等广大地域。渤海国首都初在吉林敦化一带，于唐天宝末迁到今黑龙江宁安西南东京城的上京龙泉府，称上京的地方。此后除唐贞元时一度迁徙到今吉林珲春西的东京龙泉府外，一直定都于上京。渤海国居民以靺鞨人为最多，除此之外还有高丽移民、突厥、契丹、室韦人，也有许多汉人。建国初期有编户十余万，人口数十万，后期人口逐渐增至三百万左右，很快成为了渤海地区的*治、经济、文化中心。经过近两个世纪的发展演进，渤海*权已经达到了相当完备的程度，以“海东盛国”而著称，曾是东北亚地区最大的都会之一。
唐朝时少数民族的行*管理机构叫羁縻州或府，渤海都督府是大唐在渤海地区设置的行*机构，大祚荣就是大唐的渤海都督。最盛世渤海国设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及一百数十县。其中渤海国东部下置三府：安边府、定理府和率宾府。率宾府是距渤海国上京龙泉府较近的一个府，一部分考古学家认为其府址在今天的俄罗斯乌苏里斯克——在俄罗斯境内绥芬河畔乌苏里斯克的山坡上前苏联的考古学家发现的人工垒筑的土墙就是当年率宾府的府址；因为在中国境内绥芬河畔隶属东宁市的大城子镇也有一样的古城遗留，所以还有一部分考古学家认为在绥芬河中游的东宁城区东四公里的大城子村应是当初渤海国率宾府的府址。
笔者又来到位于绥芬河市西一百余公里的渤海国上京龙泉府遗址——穿过一片又一片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那空旷幽深之处是依然保留完好的一千多年前的恢宏城基，巨大的火山岩垒筑的高达数米的石基彰显着屹立千年不倒的渤海国的威严！在开阔地上这样的巨型石基遍布各处，穿行其中宛如进入一个旧城堡，这里当年的辉煌如今依然能让人处处感觉得到。有一块今人按照残留地基的尺寸和格局，依当年西安古都建筑形式绘制的渤海古都复原图版，更是让人有如回到大唐的感觉！笔者心中那莫名的有几分沉重的怀古之情，在这周遭那见证了一千多年岁月的一草一石面前显得轻松又释然，这里曾经有过什么样的权利争斗、奢靡荒淫，造成兵临城下，一旦尽毁，已经不必去想，百年绥芬河就这样近距离地在如此厚重的东北历史文化陪伴下让笔者感到即惊喜又亲切！
渤海国在中原文明强有力的影响下，*权和社会迅速完成了封建化进程，经过二百多年的演进，*治、经济、社会都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尽管一些边远区域一直仍以渔猎及采集业为主，但五京周围及很多重要地区都得到了迅速开发。当时农业上渤海已经能大面积种植水稻，畜牧业已经很发达，其中率宾的马当时十分闻名；手工业的生产也十分高超，所产生铁、熟铜、金银佛和布、绵以及玛瑙柜、紫瓷盆之类的工艺品驰名遐迩；渤海国还涌现出一批新兴城市，至其末年已经有余座城市，其中上京城周长32里，建筑宏伟壮丽，形制模仿长安，为当时东北最大的城市。渤海国的交通也相当发达，有朝贡道、营州道、契丹道、新罗道、日本道及黑水靺鞨道等六大水陆干线通往中原、临近地区及新罗、日本等国，两个世纪中，渤海国同内地贸易及互市岁岁不绝，与日本的海上贸易也相当活跃。
渤海国的文化教育也受到中原的极大影响。据说当时不断派遣学生到长安太学习识古今制度，当时渤海社会中的统冷思想和中原一样是儒家思想，中原的佛教在渤海国境内也得到广泛传播；职官制度、*队建制、法律、监狱都仿效唐朝。渤海国使用汉字，在五京周围的发达地区以中原教育为模式，无论是儒学、宗教、文学、音乐、歌舞、绘画、雕塑及科学技术等都取得了一定成就，涌现出许多有成就的著名学者、文学家、艺术家、航海家等，其中有大诗人裴曾被日本的同辈尊称为诗坛领袖，渤海国的王子大某就以“佳句在中华”而博得晚唐著名诗人温庭筠等人的称颂……
这个从前的“海东盛国”从大祚荣获得了渤海郡王的封号成为唐廷藩臣，第三世王大钦茂被封为国王后与朝廷关系越来越紧密。此后历世诸王的继袭都经唐廷册立，遣使朝唐一百数十次，绝大多数时间与唐修好。唐亡后，渤海继续向后梁、后唐朝贡，与中原王朝的藩臣关系一直保持着。然而在两百多年的风云际会中，不但黑水靺鞨一直在反攻渤海国的扩张，契丹人也不断向这快肥硕的土地进*。年，契丹人攻占了上京城，渤海末王出降，持续了二百多年的渤海国灭亡了。
无论当初渤海国的率宾府府址是在“双城子”，还是在“大城子”，绥芬河流域在它的管辖下是毋庸置疑的。率宾府下置华州、建州、益州三州，现在的东宁市和绥芬河市同属于建州——东宁、绥芬河地域文化底色上那在中华文明守护下的东北古民族的遗风遗韵是如此厚重、感人！
从前在建州这块完整的土地上，包括现在国境内外的大片区域，一直生活着靺鞨人，随着渤海国的覆灭，他们沉寂了千年。由于靺鞨人的一个支脉在后来的历史上创建了清王朝，这片土地更加与众不同。
肃慎、挹娄、勿吉都是靺鞨的前身，靺鞨族与中原文化千丝万缕的联系还可以追溯到更远的时间，早在周秦时期靺鞨就与中原建立了密切的关系。在周秦时靺鞨称肃慎；两汉至魏晋时，肃慎后裔称挹娄，与中原朝廷开始建立了通贡的关系；北魏时，挹娄改称勿吉，势力更为强盛，逐渐打败对手并入黑龙江流域，仍臣属于中原*权；隋唐之际，勿吉才称靺鞨，当时已拥有七大部落，其中以居住在第二松花江的粟末靺鞨最为强大。
靺鞨与其他部族之间的争斗连绵不断。在唐朝招抚靺鞨国前一百年，粟末靺鞨败于高丽，被分为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内附于隋朝，被安置于今辽宁朝阳一带，逐渐同当地汉人融合；另一部分留在故地的粟末靺鞨人沦为高丽的附庸。唐总章元年，唐征讨高丽，这部分粟末人同高丽人一同抵抗，唐灭高丽，唐将这部分靺鞨人同高丽人分道遣居于今辽宁朝阳附近。武周万岁通天元年，一个契丹人据营州叛唐，当地的靺鞨人与高丽移民乘机回归故里，其中在粟末靺鞨首领大祚荣统率下的一部东渡辽河，到达靺鞨故地，在吉林敦化东北和牡丹江一带建立了靺鞨国。初期，这个新兴的国度为防备朝廷的讨伐，曾不得不依附于突厥。亠直到年，唐廷派侍御史张行芨招抚大祚荣，双方和解，大祚荣接受朝廷的册封，建立了大唐的一个羁縻地方*府，并在朝廷保护下得以发展，渤海国也成为靺鞨与中原联系最鼎盛的时期。
中原处于宋朝时期，北方正是契丹、女真部族金戈铁马相互征伐的辽金时代。这个叫女真人的部族就是渤海国时期的黑水靺鞨，宋时期被契丹人称为女真人。在渤海国时期唐朝在女真人的先人黑水靺鞨地设立了黑水州都督府，黑水靺鞨在他的强邻渤海国衰弱之机不断扩张。契丹人的首领耶律阿保机在黑水靺鞨和粟末靺鞨征战之时，乘机打到了上京城下灭了渤海国。随后耶律阿保机又统一了契丹八国，建立起统一的契丹国，改国号为辽。
渤海国灭亡以后，粟末靺鞨一支便销声匿迹了，叫女真人的黑水靺鞨一度又沦为被契丹人统治的地位。耶律阿保机担心女真人成为后患，又将女真人分而治之。完颜部是契丹人统治下一直处手社会较低发展阶段上的一个女真人分支，其中的一个叫完颜阿骨打的王子针对契丹人的统治开始不断与临近地域的各部落结成*事联盟，逐渐统一了女真各部，通过与契丹人的殊死较量，终于在年创建了大金国。黑水靺鞨虽然已经成为了建立大金国的女真人，大金建国称帝的荣耀还不能令黑水靺鞨忘掉那前尘往世、恩恩仇仇，这使它与建立渤海国的粟末靺鞨隔着年的岁月还在争抢历史的风光。
大金国国都当时在今黑龙江省阿城市，统治区域北至外兴安岭，南达淮河，东临渤海，西与西夏和蒙古为邻——绥芬河流域便是为金都统之驻在地。笔者在绥芬河畔采访时遇见了几位热情的老乡，他们告诉我自己曾亲眼见这里出土过标有金宣泉年号和“都统所印”的金代铜印，笔者问他们铜印现在哪里，他们告诉笔者在省博物馆。看来笔者在调研中的“考古”是有收获的——绥芬河流域在金代是金都统之驻在地的说法我毕竟亲自来此地实证了。
年在蒙古人忽必烈的铁骑下，叱咤一个多世纪的金朝轰然倒塌，女真人又呈散落状态。一部分已经迁往中原的女真人逐渐汉化，在成吉思汗带领蒙古人逐渐走向强大之时，一部分女真人又蒙古化，只有散居在东北的女真人还顽强地保持着民族固有的习俗。
明朝末年，在大金灭亡年后，女真人的一个支脉在今辽宁省东部崛起，这时的女真人已经不同于先民，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独特的满文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文字、历史和宗教，这个支脉被称为建州女真——他们的发源地便是绥芬河流域。在东宁、绥芬河和乌苏里斯克一带都流传着女真族领袖努尔哈赤就是出生在双城子的传说。建州女真人依靠其**统一的八旗制度所积聚的力量不断进行吞并周邻的战争。年努尔哈赤统一了建州女真各部和东海诸部。年正是中原明神宗时期，努尔哈赤在今辽宁省新宾县境内当时叫赫图阿拉的地方称汗，建立了后金*权。
北方建立后金之后，努尔哈赤及其继承者皇太极父子先后统一了女真诸部和整个东北地区。年皇太极在今天的辽宁省沈阳市称帝，改国号为清，沈阳被定为清盛京。此后清国从盛京大举进攻明朝，年清世祖入关定都北京，进而夺取了全国的统治权，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的最后一个王朝——清王朝。
从史料上看建立清王朝以后，这支建州女真人还认真地做了次“认祖归宗”。他们自认是金的后代，依他们自己的说法祖上应是黑水靺鞨部族，但是建州是渤海国时期粟末靺鞨的领地；从金国来看，金有自己的文字，而这支女真人显然与金是不同的！满州族代表的是吉祥的意思，辛亥革命以后是满族，因实行**统一的八旗制度，又称旗人。笔者觉得虽然在他们是属于靺鞨中的哪个部族存在争议，但是这个民族最崇尚汉文化却是不争的事实！无论是粟末靺鞨还是黑水靺鞨性格都十分开放，对汉文化都情有独钟。但清王室对此异常偏执，表现在他们最强调“祖宗的章法”，使中华传统文化不能与时俱进而在他们这里开始变得僵化。清*府还一直把善骑射作为对祖上章法遵从的表现，以至将在中国明朝已经开始的现代文明全部被废弃，而早在一千多年前他们自己的祖先也早就已经开始采矿、冶铁，比同一时期的西方世界还要早。
笔者在北京国子监大街曾经遇到一位在这里做生意的旗人后裔唐女士，她一口京腔，见笔者是从东北而来便热情地喊我老乡——的确，笔者如今就生活在她祖上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不过历史变迁中她生在了笔者该出生的地方，笔者却生在了她该出生的地方。体会她如笔者问祖寻宗一般那热切的心情，笔者感动那几乎被人遗忘了的这块土地的文化底色！笔者与这位可爱的满族后裔在一起的时候，能深深理解这个在北半球恶劣的自然环境和酋族蛮人铁血征伐中获得生存和领导权力的民族，不过是向往一个和睦而无武力、博爱又忍让的理想国度！而与满族人祖祖辈辈孜孜以求于此的同一时代，人类的追求却与满族人正相反，且裹挟成一股倒行逆施的殖民扩张与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快速发展之世界潮流，用近年的地球生态状况来审视孰功孰过，恐另有评判！如此想来这个向往中华文明、义无反顾投身于她，并坚守了年还心悦诚服改变自己的旗人的祖先在这块土地上曾留下了多么伟大的精神力量啊——我竟然才开始对这片白山黑水千万年的守望心生敬畏，对这片寒冷而寂寥的土地感恩戴德！
自古人类逐水草而居。绥芬河虽然地处高纬度，气候冷凉，但是距日本海较近，受海洋气候影响，又加上周围多高山、呈盆地状的地理特点，这里依山傍水、气候温和、植物茂密、动物繁多，使得它拥有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有考古发现这里在距离今天一万年前的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活动的痕迹，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呢？有一种说法是一万年前华北迁移到这里的汉代沃沮人，后来被生活在这里的勿吉人驱逐；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一直和中原保持联系的勿吉人的祖先——绥芬河畔曾经出土的秦汉、战国后期、东汉的铁镰、五铢钱、陶豆等文物都是出自于中原地区。这条在笔者的家乡绥芬河城南百里外一直默默地流淌过了远古来到现在拥有一个对笔者来说无比亲切而崇敬的满文名字的河流；这条在中国三分之二、在俄罗斯三分之一两个国家也同有这一个满文名字的河流，到底有着怎样的精神内涵呢？
在清代之前绥芬河不叫这个名字，从文字记载上看，唐代叫“率宾”；在金代称“率滨水”或“苏滨水”；在明代称恤品水、速平水。“绥芬”来源于满语“锥子”的意思，清代才开始这样称呼这条河流。年东宁与绥芬河地区因为中东铁路通车而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变化。这一年的元月吉林铁路交涉总局在当时的五站设立了总理绥芬河铁路交涉分局开始有绥芬河这个地理称谓，此后吉林将*又在三岔口创建了一个厅衙门——绥芬厅，也是以这条河流命名。自清末开始屯垦戍边以来，初来此地的汉人对绥芬河流域这片满族人生活过的地方充满了神奇的想象，对这条叫“锥子”的河流也留下许多传说。其中影响最大的一个传说是认为从前这河流里面生长了一种锥形的河螺，所以才这样称呼她。这个传说无疑给这条河流增添了许多山野之情趣，对此笔者还专门探寻了一番，然而却有不同的认识。比如这条河流有许多与众不同的自然生态特点，自古这里就有河里生、大海里长的“滩头鱼”就是其中一个，“绥芬”满语是“锥子”，而非“锥形河螺”，因为锥形河螺而叫锥子河，不如叫“锥螺河”或“滩头鱼河”了。
从资料上和人们了解的河流的走势上来看，绥芬河水是蜿蜒于黑龙江省东南部老爷岭丛山之间的一条丰饶的水系。它以大绥芬河为源，到进入日本海全长公里，在中国境内总长度为公里，占总长度的60%；她的总流域面积平方公里，中国境内为59平方公里，占总流域面积的60%。
绥芬河水系有南北两源：北源小绥芬河发源于黑龙江省东宁市境内的太平岭东麓；南源的大绥芬河发源于吉林省汪清县境内长白山东坡的老爷岭。再看大、小绥芬河的情况是：大绥芬河，从源头开始接纳沿途的老母猪河、*泥河、小寒葱河、大寒葱河、老黑山河各水；小绥芬河，沿途接纳寒葱河、柳茅河、细鳞河、金厂河、沙河子、二十八道河；湖布图河源出俄罗斯，流至“帕”字碑附近与南三岔河和北三岔河汇合，又接纳大肚川河、小湖布图河然后流入绥芬河。绥芬河沿途汇集了大小支流48条，至东宁后进入平原区，在中国和俄罗斯的国境附近，支流湖布图河从右岸注入，与大小绥芬河汇合后东流，继而流入俄罗斯境内向南而流直接注入日本海。
“锥子河”的河流整个流域面积恰恰成倒金字塔似的锥状！
暂不提女真人的过去，只看他对中国的统一过程就会令人刮目相看：他们先是统一了满族地区，再统一了汉族的中原地区，最后又统一了蒙族地区和蒙族所统治的维藏等民族地区。虽然在清朝以前，乌苏里江以东、黑龙江以北已有几百年是在中原王朝直接统治之下，但是在明朝时候中国又进入一个分裂时代，对东北辽东以外，乃至对青藏高原、新疆都没有约束力；元朝的时候，长城以外的鞑靼、瓦剌与各部族长期处于敌对状态，部族之间时常发动战争，始终处于相互争夺势力范围的局面。而遏止中国这个分裂局面，进而实现了中国再一次统一的便是清朝！从努尔哈赤、皇太极，经过顺治、康熙、雍正、乾隆这6代共多年的苦心经营，完成了满、蒙、汉三区的统一，使18世纪的中国大统一局面呈现于世。清朝对各民族的大一统，使它和元朝一样确立了少数民族对中国统治的历史，并将中华文化推向继唐宋以后的一个新顶峰。
绥芬河取百流归一汇集成海之意更为确切，更能反映满文化朴实奔放的性格及女真人原生态的生存状态和她自强不息、豪迈壮阔的精神世界——她有白山文化之稳健、黑水文化之灵动，在中华文明的博大胸怀中，带着一抹异域文化之浪漫，形成了绥芬河恢弘厚重、特立独命、志向高远之文化性格！
绥芬河在元、明、清三朝荒墟五百载，有几种说法：一谓金人征战时期，这里的居民才都迁徙离开；二谓女真族领袖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统一了东海诸部，将人口统一迁移到宁古塔区域，大河流域开始少有人烟，清朝建立以后将东北视为祖宗发祥地，专供皇室采集地产而阻止外人进入，也就是所谓的封禁*策，造成了这里长期荒芜人烟的景况，最终导致沙俄通过《北京条约》进占土地，湖布图河成为中俄界河，绥芬河这条锥子河分割成了锥底和锥尖相分离的两部分……
绥芬河水潇洒豪放，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绥芬河水又安守本分，束身自好，与世无争。她是如此沉定、安详，它让时空无涯，心无疆！
啊！锥子河，曾经辉煌、曾经寂寥的锥子河，面向大海的锥子河，千万年的锥子河——绥芬河的锥子河！
——摘自刘淑维著《走进绥芬河》
（编辑：韩咏尚巾/编审：庄俊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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